無能的政府啊,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不惜犧牲了多少個生命。


  看著前面的那個陌生到我完全不認得的大男孩,我的心就像是被銳力的刀片,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劃破,鮮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所有的事情,就在那一刻,全都豬羊變色。

 

 

  夜晚的台北市,絲毫沒有因為太陽下山了而進入休眠狀態,路上的商家反而越開越多,把台北市的夜晚照的一片燈火通明,特別是在東區知名夜店「挑逗」,雖然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裡面人不但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是越晚越多人潮湧進去。我躲在廁所,補著已經些許脫落的妝。看著進中的自己,大且明亮中帶點撫媚的雙眼,貼了兩副的假睫毛和上了咖啡紅眼影來加強眼睛的深邃,小巧水嫩的雙唇,上了一層粉紅唇蜜顯得更加地嬌豔欲滴。

 

  我拉了拉身上火紅色的低胸小可愛和黑白格子相間的迷你裙,調整到最能顯現我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處,蹬著我十三公分的高跟鞋,回到了那音樂和吵雜聲震耳欲聾的世界。

 

  「伶姊好!」

 

  一出廁所,就看到了幾個在打工的小毛頭們打鬧個不停,但一看到我就立刻站直並且大聲問好,我淺淺的笑了笑,輕聲道:「好好工作啊你們!」

 

  「是!」

 

  老闆也是要有魅力的吧!我收起了笑容,冷眼看著他們一付如痴如醉的表情,爭先恐後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心裡再次大大的嘆了口氣。

 

  回到了我專屬的包廂,今天招待的是青竹幫的幫少邱振祥,一個標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花花公子,依我精準的第六感加判斷力來看待,他老爸被他給拖垮也是遲早的事了。

 

  「小伶,妳回來啦。」好色的他,眼尖地再我踏進包廂的第一步就發現我了,原本在他身旁的女人也都很識相的讓了出位子,讓我坐回到他的身邊,「嗯。」

 

  「來來來,喝酒喝酒,我敬妳一杯。」

 

  我看著眼前那個人那副積極的模樣,又拿了早就倒好的一杯酒給我,心裡大概有了底,看來今天晚上是逃不掉的了。我輕輕的推掉了他的酒,湊到他耳邊道:「我們先走吧!這裡不好辦事。」

 

  他有些驚喜的看著我,我只送他一個微笑,再度到他耳邊輕聲說我會在外面等他,便起身回到辦公室去拿了我的皮包。反正不管來硬或來軟,他今天就是要定了,所以我也不要這樣跟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那種藥能少吃就少吃吧!

 

 

  辦完了事,我轉頭看身旁已經熟睡的邱振祥,冷著臉,不帶任何笑意的下床,撿起了散落一地的衣服走到浴室,聽著嘩啦啦從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聲,我才頓時感到放鬆了一點。剛剛那個傢伙,果真是個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衝動派,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明明我已經很不舒服了還不懂得察言觀色,只在那邊自己爽了就好,好不容易他累了睡著我才得到解脫。

 

  洗過澡,我擦著自己的頭髮走出了浴室,目光突然被一個微微露在邱振祥躺在地上那西裝內口袋的東西給吸引住了。我回頭看看依舊熟睡的他,緩緩的蹲了下去,撿起了那張看起來很厚的紙,翻到背面一看,我愣住了。

 

  那是一張相片,相片中的一男一女都全身裸露抱在一起,躺在一張大床舖上。照片中的男生,不用說就是邱振祥,但那個女生,好像是前幾天赤羽幫,唯一一個能跟青竹幫抗衡幫派幫主的新女人。

 

  哼,我輕輕地冷笑了一聲,把手機拿出來將這個相片以各種遠近距離和角度給照了起來。

 

  我記得那個幫主那天還很興高采烈,一點都掩藏不住得意的跟我講那個女生多好多清純,可是在床上功夫特別的好,現在還在某個知名的大學讀三年級,是個絕對單純的學生。我想,當他發現事情的真相時,他應該會高興不起來吧!

 

  青竹幫跟赤羽幫,我已經容忍你們夠久了!現在就讓你們兩敗俱傷,我人好一點,就等在旁邊幫你們收屍吧!

 

  我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塞回原處,收起手機,我走到床旁邊將邱振祥搖醒,「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休息了。」

 

  「喔,我知道了,回去小心一點。」

 

  「嗯。」我點點頭,再次給了他一抹甜美的笑容後轉過身便大步離去。這件事情還不能那麼早揭發,不然邱振祥一定猜的到是我幹的。他花心歸花心,但還不至於是個笨蛋。

 


  夏天的深夜,一直以來都是我最喜歡的時段,沒有白天火辣太陽輻射,還有徐徐的晚風吹來消除夏天的酷暑。

 

  我看看手錶,四點半,在夏天來講已經不算是深夜了,地平線遠方也已經稍稍的被暈染上鮮艷的橘紅色。

 

  我坐上鞦韆,看著遠方的樹,任憑雙腳在空中揮舞著,涼風呼呼地吹過臉頰,這一刻所有惱人的瑣事就好像這樣隨著忽高忽低的鞦韆一起給盪了出去。

 

  不知道就這樣盪了多久,直到突然有一道嘻笑聲刺進我的頭腦,我才驚醒發現現在已經五點一刻了。街上也陸陸續續出現趕著上暑假輔導的高中生,和專心打太極拳的老人們。

 

  我愣愣的看著方才製造出那些「噪音」的人,發現是一對高中的小情侶。那女孩甜蜜的表情完全寫在臉上,而男孩只是溫柔的笑著。

 

  看著那似曾相識的畫面,我在心裡暗暗默數,到底過了幾年了?八年?還是九年?不對,十年了吧?

 

  算了,管他過了幾年了,反正這一切都不重要。打從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那天起,我就已經看破紅塵,這世界上所謂的男歡女愛,或者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只是一種假象,總是有一個目的在裡面。

 


  「我們分手吧!」


  「蛤?」聽到騏學長的話,我睜大眼,不太確定的看著他,以為他又再開玩笑。


  「我說,我們分手吧!」


  「蛤?為、為什麼?」


  「我膩了。」他看著我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冷笑了一聲,「妳該不會從頭到尾都以為我是真心的吧?」  


  看著前面的那個陌生到我完全不認得的大男孩,我的心就像是被銳力的刀片,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劃破,鮮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既然不是真心,那你幹嘛要跟我交往?」


  「當初也是妳自己答應的,不然我怎麼可能可以這樣跟妳交往下去?再說,妳長成這個樣子,能跟妳撐了四個月,我也已經很佩服我自己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而他只是冷笑一下後便轉身要走。沒想那麼多,只是一股衝動和慾望想把他留下,不顧一切的大吼:「等一下!」


  他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只是再拋出了一句話:「一年前,妳爸媽從緬甸回來的那班飛機爆炸了吧?」


  我心頭一驚,我們交往也不過是那之後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我爸媽也在那班飛機上?「你怎麼會知道?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吧!」


  「真可惜啊!如果他們當初能乖乖的交出晶片,不要這麼頑強的抵抗的話,說不定我老大還能饒他們一命。」他緩緩的轉過身來,亮出本來應該在我脖子上的項鍊,我反射動作抓了我脖子上的項鍊,想要打開來看看裡面,卻發現我怎樣都打不開。


  「打不開對吧?那也難怪,一個仿冒品怎麼可能打的開,沒必要做成那麼精緻的東西,剛剛趁妳睡著的時候把它換下來了。」揚起一抹微笑,他又道:「你們也真厲害,能想到把晶片放到項鍊裡,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你……」我氣到說不出話來。


  「不過算了!這四個月以來我過的很開心,從來沒想過原來執行任務也會有這麼好玩的時候,謝謝妳囉。」他對我又對我笑了笑,像是在嘲笑我的傻,便真的轉身離去了。


  隔天,就聽說他已經轉學到別的學校去了,而從那一天起,我再也沒有聽過任何有關這個人的消息。

 

 

  「伶姐,」我回過神,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已經坐在了我的辦公倚上。「之前您叫我去調查的晶片,我已經查到了。」

 

  我看著萱萱,我的貼身秘書,接過了資料,翻了翻。「嗯,很好,謝謝妳。」

 

  「不會。」萱萱說完便要轉身離去。我喚了她,「等一下!」

 

  「嗯?」

 

  「妳弟弟還好吧?」四年前的某個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發現了倒在路邊的姊弟倆,正是萱萱和她弟弟宇其。

 

  萱萱的媽媽在他們小時候就過世了,而爸爸又是個標準酒鬼加賭鬼,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更是染上了毒品,因而讓自己的欠債增加。那時候他們爸爸吸毒過量死了,留下一屁股欠債給他們還,每天都被討債集團搞的不勝其煩,在逃亡的路上弟弟心臟病病發,只能在路旁等死。

 

  「嗯,託您的福,前天才動完手術,現在復原狀況良好。」萱萱笑著說,臉部表情很明顯的放鬆了下來。

 

  「錢還夠用嗎?」

 

  「啊──」聽到我這樣講,萱萱慌了起來,「上次您已經給了我十萬了,剩下的我會想辦法湊出來的。」

 

  「這樣就是不夠的意思囉?」我彎下腰,從最下面上鎖中的抽屜拿出了一個信封,拿給她,「喏,拿去吧,這裡面還有十萬,不夠再跟我說。」

 

  萱萱拼命的想把信封擋掉,「不用了啦!已經麻煩您太多事情了,剩下的錢我會自己湊齊的。」

 

  「妳就拿去吧!打從認識妳們姊弟那一天起,我就把妳們兩個當成自己的弟弟跟妹妹了,需要我幫忙一點都不麻煩。」起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直接將那信封塞進了她外套的口袋,「還有,我已經跟妳講了多少次了,不要一直用『您』來稱呼我,我不好意思的,用『妳』就好了。」

 

  萱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從口袋拿出了信封,用雙手拿到胸前,「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不會,妳今天就先回醫院照顧宇其吧!有事我再找妳。」

 

  「嗯,掰掰。」萱萱快樂的向我揮了揮手,便用小跑步離開了。

 

  我將自己「扔」進了辦公椅,眼睛盯著剛剛萱萱交給我的資料看。

 

  一刻都再也等不了了,我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我到了市立圖書館去,用一個假帳號將今天稍早我拍到的那些照片傳給了赤羽幫的幫主。

 

  事情好像就是那樣,爸媽的死……全都是政府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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